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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记忆

是的,我意识到เ刚ธ刚“别再垂死挣扎了,请给我快去死”的说法太过直接了,普通人可能一时接受不了,所以决定改用委婉的方แ式。据说谈论天气能拉进陌生人的距离,而且是整个大6都能通用的方法,我准备用这个话题来开始我们的谈话。

于是,我高高兴兴地用漂浮ด咒把这具身体搬进我的魔法空间里,开始为灵魂转换做准备。我的魔法空间是老师๲亲自制作的,以我的空间戒指为钥๓匙,十天开启一次的话,大约可以维持一个小时。而魔法空间里时间流动的度与空间外是不同的,空间外的一个ฐ小时相当于空间内的十个小时,也就是说补充十天的能量后我能ม使用十个ฐ小时。听起来似乎很不划算,但这已经是老师突破性的研究成果,普通的魔法空间能让人呆上几分钟就已经不错了。

我不否认,我的一部分同行的确是这么เ做的,但并不代表所有的亡灵法师都是为了力量而学习亡灵魔法。事实上,不少原本便法力深奥的魔法师๲们是被亡灵魔法本身的魅力所吸引的。比如说我的老师,他原本是一名神๰殿祭祀,在销毁一批关于亡灵魔法的书籍时因为好奇而翻阅了其中的一本,从此无຀法自拔,最终“堕落”成了亡灵法师。

我平静地挤着衣服上的水,再次提醒自己:我比原来高了几公分,原本不需要避让的树枝现在也๣要记得低头;我比原来宽了几寸,原本可以通过缝隙现在过不去了;我的肌肉比原来有力,无论做什么动作都只要用原来一半的力气就够了。

是的,灵魂转换非常成功,当我睁开眼睛时,已经在新身体里了。说实话,用新的眼睛看着自己้的尸体……呃,确切的说是过去的身体,是一种非常独特的体验。当然,原来的身体我用魔药处理过后小心保存在魔法空间里,以备不时之需。

不过,无论灵魂再怎么契合,适应新า身体是还是一件相当费力的事,尤其对于平衡感本来就不怎么เ好的我来说。我本应该找一个ฐ安全舒适的环境进行练习,但因为我还有一个魔法契约要完成,所以不得不勉强上路。当然我对这具身体本身是非常满意,其中我最满意的一点就是这具身体的胃口比我原来的好很多,这意味着我能够享受更多的美食。

出乎意料é的是,除了身体之外,我还继承了这个身体原主人的一部分记忆。对于这一副产品,典籍上并没有记载。我猜测可能是因为在骑士死前我和他一直保持着灵魂联系的缘故,有时间我可以专门研究一下这种现象。

这个副产品对于现在的我来说是极为ฦ有用的,至少可以补全我的知识体系。原来在暗夜沼泽的时候,我学习知识的途径除了水晶球之外就是看书,老师可不会浪ฐ费他宝贵的研究时间来教导我。事实上他教会我基本的单词之后就扔给我一本字典让我自学,遇到有价值的问题时我才能在有限的时间段里询问他。如果他认为我提的问题没有价值的话,我的伙食就会减半!

多年下来,虽然积累็的知识可以称得上广博,但是我毕竟太早离开人群,很多普及到เ被认为没有必要记录在书上的知识我却没有,简单点说就是缺乏็常识。比如我现在才知道,跟一个濒死的人兴致勃勃地谈论天气如何好,并不比直接和他说“你快去死”高明多少。

此外,我还要完成魔法契约救出骑士的同伴,这势必会和他们有所接触,拥有骑士的记忆我应付起来也会比较方便。

骑士名叫凯特?罗塞尔,出身于东大6紫ใ翼帝国的一个贵族世家。父母是政治联姻,生下他这个ฐ嫡长子之后各自拥有情人无຀数。而在凯特的母亲病逝后,他父亲更是连家都懒得回了,一直住在情妇的别墅里,与凯特见面的次数还没有庭院里的园丁多。

寂寞的贵族少年,不断ษ努力着,希望能得到父亲的关爱与肯定,然而父亲看他的眼神始终冷漠……这样的情节让我想起了紫翼帝ຓ国皇家剧院的八点档家庭伦理系列话剧。从水晶球里观看这一系列话剧是为数不多的能让老师放下手头研究的事,有时老师๲也๣会招呼我一起看,但我无຀论如何都不觉得这种看过一部就可以推测出所有部剧情的话剧有什么好看。老师的答案却意味深长:“它们的魅力就在于……够狗血啊!”

很久之ใ后我才明白“狗血”这个专有名词的特殊含义。

如果说凯特童年的记忆只是像家庭伦理剧的话,那下面经历完全就是一出经典家庭伦理剧的剧本。在凯特十九岁的时候他父亲也一病不起,弥留之际那个家伙总算是醒悟了,拉着凯特的手叙述自己没有尽到父亲责任的愧疚之情b1ab1abຘ1a……然后又说起了陈年往事。

紫翼帝国的贵族在继承爵位之前必须游历两ä到三年来以丰富其阅历,理论上来说要隐瞒身份而且带的侍从数量也是有限制的,只是到了现在这种传统变得流于形式,即便去自己的庄园里住上一年也能算是完成游历。凯特的父亲嘴๨上说着尊重传统要出外历练,其实也不过是带着侍从去周边的城市旅游而已。但是没有想到เ他在旅途中邂逅了一位美丽的女佣兵……

余下的剧情我也不必复述了,一个贵族游历归来多一位侧室并没有什么大不了的,但是那位女佣兵比他想象的更为倔强,在得知他是已有妻室的贵族之ใ后,毅然离开了他。而凯特的父亲始终无຀法忘怀这段感情——我对这种说法抱着理智的怀疑,终于在不久前查找到เ了佣兵的下落,她已经死了,却留下一个的私生子,而那个叫莱依的孩子也๣继承了母亲的倔强,不肯接受他的帮助。

然后又是一堆忏悔,他对不起凯特也对不起莱依母子b1ab1aທb1a……但他还是希๶望凯特能ม够把莱依找回来,帮助他恢复罗塞尔这个姓氏,毕竟他是凯特唯一的弟弟b1aທb1ab1้a……在获得凯特的原谅与找回莱依的承诺之后,这位无良贵族๣倒是没有遗憾的撒手而去,却把所有麻烦事都扔给了凯特。

或许是贵族们对这种事的适应力都比较强,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弟弟,半跪在父亲病床前凯特并没有表现出任何不满之ใ类的情绪。不过话说回来,对于贵族来说最重要的爵位与封地只有嫡长子能够继承,这个多出来的弟弟并不会对他造成太大威胁。

但是事实证明,骑士与亡灵法师的思考回路是完全不同的。凯特根本没有考虑过这个弟弟会分薄自己้财产的问题,他只是一心想要完成父亲的遗愿,不止一次的派人想把弟弟接回来但一直遭到他的拒绝。而当凯特从回来的侍从口中得知弟弟多年来的辛苦生活后,他完全忽略了自己也是家庭冷暴力的的受害者,保护弱小的骑士之ใ魂熊๦熊燃烧了起来,借着自己也到了游历的年龄,居然就亲自跑去找弟弟。

莱依一直随母亲生活在佣兵团里,虽然佣兵团里的其他人很照ั顾ุ他们,但也的确是生活不易,而且某种程度上他母亲是被凯特的父亲所欺骗的,他的年纪又正好是最叛逆的时候,自然不会对凯特有好感。而凯特现弟弟小小年纪就成了一名佣兵,更是没法放心,于是再次挥了骑士坚韧不拔的特性,无论莱依的态度如何都死死跟在他的身边,成为佣兵团的编外成员。

坚韧温和的哥哥与倔强叛逆的弟弟纠结又纠结的故事,一般会在突如其来的外力作用下患难见真情,冰释前嫌,然后走向温馨又感人的大团圆结局……只是,他们两ä个没有这个机会了。

我低下头看着自己的手,手指修长有力,这是一双属于适合握剑的手,但现在已๐经属于我,因为ฦ凯特?罗塞尔已๐经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