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，就在今天早晨，司马春起来后，穿着秋衣、秋裤，跑步到机关院外大街上锻炼身体。出了中山路向东250米，向北折转，到唐风路，又500่米一折转，到เ了秦韵路，又跑了5๓00多米，刚从秦韵路再折转到汉武路，眼看要完成一天的必修功课，不料从一条胡同里突然窜出一辆小车，开得还不是太快，就把司马皋侧身撞翻了。司机认得司马皋，惊吓得一身冷汗，立即拨打本县1้20急救车，就把司马皋送到了医院。然后，才通知了县委办公室值班室。司马皋的爱人小高已经把饭做好，焦急地等着司马皋回来吃饭，心想，这个人真是，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，你总不能ม穿着秋衣、秋裤，给杜书记办事！你不吃饭我怎么办？我也要赶快去上班呢。正在心里不停地抱怨的时候，吕双朋跑来告诉她，司马皋受伤住院了。小高一听，迷了一阵子，当即哭着骑上车子，向医院飞奔。
项明春含含糊糊地应答着，开玩笑地对杜书记说：“跟着你，我就成了一等秘书了，这是办公室同志们求之不得的工作，哪有不高兴的道理？”说得杜书记哈哈大笑，显然他也知道办公室系统内秘书人员分出三等九级的说法，让项明春给言中了。
通过学习，他对县委办公室的信息工ื作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。他手把手地教吕双朋、姜青发和沈玉珺，把他在市委办公室学到เ的、体会出来的知识恨不能ม全部倾倒给这三个同志，尽快地提高他们的业务水平。果然，大家的搜寻信息的眼光、角度，处理信息的方法、速度有了很大的提高，信息的质量上升了一大截。沈玉珺编发下发的《丰ถ阳工作信息》的指导性更强了，吕双朋和姜ä青发撰写的快报，有时项明春一个字不用动就能够签发上报。
临到学习即将结束前的两周，中午下班时，邬庆云来了，就站在市委大院的门口等他。他和钱硕走出大门，就看见了这个楚楚动人的女人，身穿一件粉红色的风衣，迎着凛咧的寒风，脸蛋冻得通红，提着一袋子东西等他。钱硕说：“咱们和嫂子一块儿到宾馆吃饭吧。”项明春慌乱地说：“不啦，我们还有别的事情。”
有一次，钱硕对项明春说：“我们的前任书记因为卖官被省纪委双规了。这位平时道貌岸然、盛气凌人的领导，谁知竟是个ฐ兔子胆，稀屎溜儿，到了省纪委，没有几个回合，就把自己所有的受贿索ิ贿行为全部吐了出来。同时，带出了一大批人。其中ณ他的秘书是最惨的，也被市纪委搞走双规了。开始，这个秘书还咬紧牙关，什么เ也不说，为的是维护领ๆ导，保护自己。到后来才知道，原来书记什么都说了，纪委找他的目的，不过是证实一些过程。迫不得已，他把自己知道的也都倒了出来，包括自己接受的那些赃物。其实他本人并没有捞到多少好处，真正有一些大的行贿过程，并不经过他。他能够办到的，不过是当有的不能ม够接近县委书记的人，托他捎信儿见一下书记，给他的好处无非是一烟酒衣服之类，偶尔也收一些好处费，不敢加起来算帐，一算也有两、三万元。同时他也倒出来一些书记没有供认的行为。这样一来，书记没有保着，连他自己的饭碗也砸了。最后提交到检察院、法院，弄了个判ศ三缓三。那一段，他们全体办公室人员都吓坏了，唯恐弄到เ自己头上。后来，事态平息了，大家还对这个弟兄兔死狐悲，情绪低沉了好长一个时期。再后来，从省委办公厅下来一个副处长，当了我们的县委书记，搞了一阵子反腐倡廉的教育。现在，办公室名声很臭，没有人敢跟我们打交道了。”
到底是高一级的办公室，与县里的工作方式就是不一样。这里的几个处室，分工很明确，综合、信息、督察、调研，各干各的，互不交叉。信息处是最繁忙的一个大办公室，领导和工作人员们上班就象打仗一样，他们上班是准时的，下班却从来没有准时过，都是超时的。天天几乎ๆ一个模式：刘处长从主管秘书长处领了任务回来，只对有关人员安排一下，就坐在那里审订稿件。其余的同志，各自分管不同的战线和领域，处理每天各地各级各部ຖ门涌来的大批文件、来稿，进行筛选核实，加工ื整理，然后编写，审批发排，交机要局上报。只有在等待文印室打字的过程中，秦副处长和小曲杀上一盘象棋。不管人家干到什么时候，项明春和钱硕就陪同到什么时候。
最让项明春和邬庆云震惊的是，邬庆云被调整到保密局当局长。因为保密局是办公室直属单位，只有三个人，一年到เ头，除了例行的对各级组织进行保密教育和保密检查外，没有多少活儿干，可有可无的，闲得厉害。前不久，老局长退休了，需要有人顶ะ替。办公室没有几个人愿意去的，只有王姐曾经想到那里去，却鹊巢ิ鸠占了，放任给了邬庆云。这局长是副科级，叫邬ึ庆云过去，不需要常委研究，办公室下文就行，报组织部备案。
杜书记用他，不再具有象征的意义แ，而是具有实用的价值。在杜书记看来，随员应该带有“文秘、传话、督办”三种职能。杜书记很有个ฐ性，在一些场合与人谈话，极少用套话，说出去的观点，新颖而且雄辩，有时还会用典，居然贴切、通俗易懂ฦ。用词也比较新潮，显然没有少看各方面的资料，并且学以致用。但司马皋肚里的墨水不够用，常常记录不下来，写出来的文字，就不可能准确地表达杜书记的伟大思想，达不到เ一定的境界。
对于司马皋却没有更多的表示，只说了一句：“司马这几年也挺辛苦的，你喝酒不行，也就免了。”司马皋本来心里很失落，没有在宋书记那里捞到一官半职，现在连杯酒也没有喝上。想起郑妍那次敬酒，上当喝上一大杯，后悔不迭，中ณ了女人敬酒的套。现在已经没有“百日禁忌”，情愿中领导敬酒的套，可没有得到这个礼遇，心里就有点酸酸的，如同吃了一大杯醋。
丁主任的遗物是由项ำ明春带人整理的。他怕邬庆云感到害怕，就没有让邬庆云参加。他和吕双朋、姜青发把丁主ว任的积累的书籍，全部整理在一处，准备给丁主ว任家里送去；其余的文件资料，集中在一起，交给县档案局，由他们筛选整理出有保存价值的东西。项明春打开了丁主任一直严密封锁的那个抽屉，见有“红、蓝、黑”三支笔和三个没有红色塑料封皮的笔记本，封面上分别写着秘密、机密、绝密的等级。项明春把这三个本子用报纸包起来，觉得有必要拿给史主任研究一下，不可直接处理。一方面忙别的，一方แ面忍不住想看看三个笔记本上的内容。
——恨君早ຉ夭”
史主ว任说到丁主任死后，还紧紧地攥着那管改材料é、签文件的笔不丢时，在场的人声唏嘘，非常难过。
离开司马皋家，各个ฐ车辆的司机就放开了欢快的乐曲。到了一个村边的养猪场处，政府办公室秦明奇主ว任坐的车胎放了炮，他车上正好没有备胎，其他车辆的人尽量挤一挤，把人疏散回去了，只留下侯主任坐的车，拉上轮胎到เ附近的修理铺补胎。侯主ว任、秦主任、项ำ明春和查志强，根本不像刚刚参加了追悼活动，笑逐颜开，趴在猪圈边上看那个七八百公斤大的公猪正在吃碗豆，认真评价这个公猪良好的待遇。侯主任说：“这家伙比人都强，你看，吃的是好食，住的是单间。”秦主任说：“干的工作也不赖哩。”大家会意，爆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。项明春忽然想起了记不得何人的一首诗：
果然，没有多久ื，他就找到เ了科学的分析。在他和查志强谈话后，偶尔看到一份什么杂志，一篇关于办公室工作的杂文吸引了他。上边把美国一个ฐ管理学家詹姆斯·帕金森的理论粗略地介绍了一下，对项明春很有启发。其中一条是说关于“帕金森效应”，大意是，一个部门原来只有一个工作人员，叫aທ，整天忙得要死，向上级反映，要求增加人员。上级就给他选配了两个助手b和cນ。从此以后，a又要去忙自己้的事情，还要管理b和c，仍然忙得不可开交，完不成那些堆积如山的工ื作任务。于是，又向上级反映，要求增加人员。结果，上级又给b安排了助手d和e，给c安排了助手f和g。谁知这样一来，一点也没有解决问题，七个ฐ人完成原来只有一个工ื作人员的工作，反而还不如a一个人干得好，而且相互之ใ间忙得更加厉害。因为，一个任务安排下来，a要把它分配给b和c，下属二人又要把任务分解给d、e、f、g，最下边的四个人忙完后逐级向上反馈，b、c二人修改以后，再交给a，结果aທ的工作一点也没有减轻。就修改文章来说，说不定a重新增添的东西，正是b和cນ删掉的东西，而b和c提交给a的两篇文章互相矛盾，让a觉得还不如当初ม自己一人起草一下来得快捷。就这样，人越多越忙乱，因为，人多了，尽管工作总量没有增加，但他们之间会彼此制造工作，反而人人都增加了不少工ื作量。
话说到正题上，刘行长说：“哎呀，对不起项秘书，让你等得太久了。你来以后，史主任就给我打了招呼，人员一直调整不开。你也没有催促过我，我还以为，你是图自由不愿意让我们小孙来呢，哈哈哈哈。”
史主任并不知道这是市委方书记交办的事情，因此弄不明白宋书记是什么意思，为ฦ什么突然把安排那个ฐ本事不大又不听话的余乐萌摆上了议事日程？就试探着问：“宋书记，你打算怎么เ安置他？”
古希腊最著名的智者普罗泰戈拉：“人是万物的尺度，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，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。”
说了一阵子话，邬庆云的气色好了许多，说马小飞马上就会回来，留他们一起吃饭。他们说，下午还有不少事儿，就起身告辞。邬庆云也不太勉强，从钥匙串上取下一把小钥匙，交给项明春说：“我抽屉里还有一份信息稿，明春哥你拿，该怎么เ处理就怎么处理吧。”说着，给项明春使了个眼色，项明春立刻会意，这把钥匙非同寻常，很可能是一把开启小邬心灵的钥匙。
赵半仙仍然说不可，司马皋就有点急了：“我请大师的目的，不是为了听大师摆古论今，如果大师这点忙都不肯帮，那我算认错人了，我只有另请高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