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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节:老熊与高向阳(二)

我向上一仰视,看到了一双大号的解放鞋,再往上看,一个消เ瘦而充满英气的脸庞呈现在我眼前๩。哦,是六班长,也就是我现在最爱的班长--ๅ--高向阳!

你他妈是不是傻了?手臂手臂抬高点!动作要更快点!你---ๅ---你的手使点劲,把枪托拍响点!拍不响的就给我到เ墙壁上拍!大家注意了,拍枪的声音一定要比其他班响,不然,我一个一个地收拾你们!

我们班的7名战士都是南方人,对军营里北方的饮食感到不习๤惯,每次吃饭的时候,大伙都无精打采,迟迟不想动筷子,这老熊就变着方法折磨我们,一会儿把我们训成兔子,一会儿把我们训成猴子,一会儿把我们训成乌龟,一会儿把我们训成铁桩,反正怎么感到难受就怎么训练我们。半个月下来,我们一个个皮消เ肉瘦,胃口大开,遇上开饭便争先恐后地抢起来,抢?可没那么容易了,得按规矩来,先得先给班长盛上一碗,那ว班长多牛逼,可以让你上天不能ม,入地还是可以的,有次训练回到班里我又累又饿,开饭了,我抢先给自己盛上一碗,忽然,一饭铲向我头顶狠狠拍来,当时我我被打的头昏目眩,眼冒金花,四周漆黑一片,我知道,这是班长干的。从此,我恨上了老熊。

他们竟这么เ铁石心肠,都坐着不嫌腰疼,都这么死板。

我与班上的四名弟兄呆滞地望着他们,脚๐下还在浅浅的河水中浸ฤ泡着,我们很无助,我们很惶恐,我们很难过,我们丢â失了我们的兄弟,我们不知道怎么เ应付这件突然生的事情。

“你娘的,竟敢奚落老子!”我扑上前去,扯着杨春来的军装就用脚踹。

“啪!”枪响,又是警告声。

中ณ队长比我还了解班长,这是个把军人职责看得比生命还重要的老兵啊,他是多么热爱这身军装,就是在部队经受过一次又一次失意时,仍然坚强的做好本职工ื作,在部队获得优秀士兵,训练标兵,优秀排长,三等功臣等等荣誉,创造出作为一士兵最大的辉煌!

你这个狗日的,尽挑这一些不中听的话讲!班长笑着用手中的枪轻轻地砸在王少兵的屁股上,左右两ä侧的战友们都大笑起来。

给我们带回不少好吃的吧?

这时候,指导员和中队长进来了,看了此情景哈哈大笑,八班长呼地从地上爬起来,三班长捂住被“扫”红的脸຀,和我一样赶紧溜到เ座位上乖乖的坐着,整个值班室的战友们对二排长的功夫赞扬不已,哎,看来我们是得好好训练,不然,就技不如人,象这般挨打了。

泪儿咿呀水汪汪

“你快穿衣服,到武器库领机枪去!”他一骨碌爬起来,套上衣服,跑出去了。

高向阳一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,笑了笑,用手抹了抹嘴边。

血,我看见了高向阳嘴角流淌的鲜血。

我后悔了,在他们面前我后悔了,没想到他们是这么鸟的男人,而我,又是什么?我很惭愧,在这两ä个刚才还在拼死格斗,现在却非常友好的两个男人面前,我感到惭愧!而且,还流着血。在很多很多年以后,我在这个记忆深刻的情景上终于体会了什么เ叫男人,什么叫宽容,什么เ叫刚ธ强,什么叫军人。

“你们在干什么?打架?”一声高亢的训斥ม声传来。听这声音就知道是我们排的排长贾银亮,对了,前面故事中也提到เ他,他是我们下连队中的二排长,但原来也是我们新兵连正管我们的排长,真他妈的巧合,当然,不巧合也不是故事,更不是小说。贾银亮在我当初的记忆中是非常神气的警官,也就是用我们战士的话说-----ๅ--牛逼西西!贾银亮在新兵连的时候管理部下非常严格,不光是他的训练动作一流,他平时对待战友就是死板着脸,爱训人,就象别人欠他三百块大洋似的。

这不,又让他逮着机会了,看来没老熊和高向阳好果子吃了。

“我们在交流训练经验,来,来,老排长,抽烟!”高向阳满脸堆笑,赶紧辩护,忙掏出一包烟递给贾银亮。

靠,这是什么破烟啊!你他妈还真拿得出手。贾银亮接过香烟瞄就没瞄,给扔在地上。

你们是不是吃饱了给撑的?

是不是以为自己้是士官了,老兵了,是班长了,就想飞上天了?

你们知道不知道,这样会给新兵带来什么เ影响?

无纪律无组织性!

贾银亮的声音象机关枪一样,冒出一串串不同鄙夷难听的语言出来。

报-----告---ๅ--ๅ!

说!

我们还没吃饭呢!

什么เ?贾银亮很诧异。

晕了,我们班有名新兵忍不住说实话了。

老熊的脸色顿时白。

贾银亮非常愤怒,他大声说道:“八班新า兵都有了,解散!去开饭!八班长六班长,跟我到เ中队值班室!”

老熊和高向阳跟排长走后,我的心忽地沉下来了,不知道为什么?本来非常恨老熊,希望能看看这狗日的新兵班长出点什么岔子,可经过刚才他们两个ฐ人的打斗之ใ后,我似乎再也不恨老熊了,反到为ฦ他们两个人担心起来。而高向阳,在他拉我手的那瞬间,我似乎一生就要记着他,记着他的温暖。

事情朝着复杂的方向慢慢展,老熊๦从值班室回到班里以后,一言不,呆呆的坐着,也没让我们新า兵为他倒茶,也没要求我们复习什么训练动作,面对突然而来的轻松,我们这些菜鸟反到เ不习๤惯起来。看着老熊忧郁的脸຀,我们想问问情况,可是没有谁敢问出声,空气似乎凝固起来,压抑又埋藏着不安。

下午,整个ฐ新兵训练大队突然停止军事训练,各个班都在室内进行政治学习๤。我们班的每名新า兵轮流被叫到大队部进行问话,回来的兵都默默不语,我预感,这事情不会就这么一了了之。

该轮到我去大队部了,我一进办公室们,就现里面坐着四个人,三个军官和一名士官,最大的官,肩上抗着两ä杠三星,最小的官也就是贾银亮排长了。

这里面,我只认识贾银亮,但是,从他刚才的行为,我并不喜欢,反之还有些讨厌他,一个拿着鸡毛当令箭的人,谁喜欢?

他们让我坐,给我倒茶。我开始有点拘束,但很快就坦然了,反正我就是一名小小的新兵蛋子,不管怎么样,就是最低的级别,也不怕他们拿我怎么เ了。他们问我:刚ธ才你在场,是吗?

是。我答

你觉得你们班长怎么样。又问。

这个……还,还可以吧。

怎么叫“还”,“还可以?”

还行吧!

你们都对你们班长不满,是因为他有打骂新兵的形象,是吗?

我无语。

那位两ä杠三星的军官站起身来对我说道:“我们是共产党领导下的部ຖ队,实行官兵一致,互帮互助,互相友爱,坚决杜绝部队中出现打骂体罚新า兵形象的生,刚才我们已调查过,你们的班长确实有这样的情形。这个,组织上向你们保证,八班长将得到严å肃的处理。”

我心底有一股凉,我没想到事情竟然变成这样。

他也是为我们好吧!我争辩。

那位军官继续说道:“训练是需要方法的,不是靠野蛮的加训死逼就可以得到效果,我们将对所有新า兵大队的班长实行能ม者上,劣者下的原则。也希望你们新兵能够体会教官的难处,配合他们的工ื作,并对他们违反纪律的行为实行举报,监督他们的工ื作。”

我懵了,这都是什么和什么啊。在那个时候,我才进部队,对这些冠冕堂皇的话那里能够听得懂?

两ä位班长是因你而起打架的吧?他们又问。

是的!一不做,二不休,宁可站着死,不可倒下亡,干脆我全部ຖ都招了,谁怕谁?我已经准备好了,准备着他们的继续“逼供”。

没想到那名士官把纪录写完,望了一下那ว名最大的军官,那军官就对我说:“好了,你回去吧!”

于是,我沮丧地走出值班室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