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道：“第一，她不相信万良生变成海螺。第二，现在的万良生没有和她说过万良生变海ร螺这件事，也没有向何艳容交代过失踪期间的情形。”
我皱着眉，还没有说什幺，温宝裕果然机灵无比，他直跳了起来，叫：“你想到เ了什幺？你想说…红绫发现的那圆柱体是最近才制造出来的？怎幺会？万良生的身体在那圆柱体中应该已经好多年了！”
白素知道我的意思，她道：“就算还有我们想不到เ之处，还是要从勒曼医院查起。”
廉正风继续向我道：“我可以说得令你明白——”
廉正风连连点头：“家叔很好。”
这是勒曼医院创造的又一个奇迹。
倪匡
一九九八、三、十四
我大声道：“别ี再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了！”
廉正风“咦”地一声：“怎幺不切实际了？依你说，什幺才切实际了？”
我想了一想：“我们已๐经肯定现在的万良生不是过去的万良生，也假设现在万良生用的身体，是过去万良生的复制人。既然我们至今为此，只知道勒曼医院有复制人，那就应该从勒曼医院着手调查才对。”
廉正风大摇其头：“想从勒曼医院得知真相难，从万良生那ว里问出事实容易，此其一。事情大有可能ม是由勒曼医院主持，你去向勒曼医院求真相，等于与虎谋皮，不会有结果，此其二。我们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，只知道越快弄明白真相越好，所以要尽快进行，取万良生快，到勒曼医院慢，此其三。还有——”
他长篇大论，我不知道他还要例举多少理由，大喝一声，打断了他的话头：“总之，绝对不能乱ກ来！”
廉正风一翻眼：“何谓乱ກ来？第一，我——”
温宝裕这时候突然向廉正风鞠躬，笑道：“我真的服了你了！”
温宝裕ษ的意思我明白，他是说他已๐经是极喜欢和人辩论的人，可是比起廉正风来，却也甘拜下风！
廉正风怒道：“小子你少来插科打诨，要办的是正经事！”
这时候我和白素都看出事情的严å重性——廉正风十分认真，绝不是说说而已๐，而是真的会照他所说的去做！
我吸了一口气：“老弟，这样做，犯法！”
我以为我这样警告再有力不过，白素า却立刻感到不够，她很严肃地补充：“严重犯法！”
可是一样没有用，廉正风的思想方法和普通人不一样，白素曾称他为“大侠”他心态上真的认为他自己้是大侠，而且是古代的大侠。这可以从他对我们的响应上看出来。
他嘿嘿冷笑：“犯法！严å重犯法！犯什幺法？侵入他人脑แ部、借用他人身体，犯不犯法？”
不等我们回答，他又道：“我怕什幺犯法：什幺法律岂为ฦ我辈而设？”
他说到这里，那ว副豪气干云的模样，真叫人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好笑。白素า一向很善于应付各色人等，可是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廉正风才好。
我们还没有开口，廉正风又道：“你们什幺也不必再说了，我是‘独立调查员’，既称‘独立’，就是不受任何力量左ุ右的意思，你们不肯合作，我就独立行事！”
他说着，向我们拱了拱手，看情形像是立刻就要告辞去采取行动了。
我沉声道：“小心行动，多穿两件避弹衣，在给乱枪扫射的时候，多少有点作用！”
白素从来不说刻๑薄话，这时候也忍不住道：“等你出了事，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令堂叔。”
廉正风哈哈大笑：“我胆小，别吓我！”
接着他转过身去，长吟道：“虽千万人吾往矣！”
我和白素齐声大喝：“且慢！”
廉正风已经打开大门，向赶到เ门口有意向他出手的我和白素า道：“你们阻得了我一时，阻不了我一世！”
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，齐声道：“阻得一时是一时！”
廉正风轰笑：“只怕一时也阻不了！”
看情形，他不像是在夸口，我和白素正准备先出手，却听得一阵笑声，从廉正风身后传来，红绫正一面笑，一面大踏步赶来。她可能根本没有听到เ我们的对话，可是一看到了眼前的阵势，就可以知道发生了什幺事情。
所以她立刻张开双臂，拦住了廉正风的退路。
白素道：“请三思！”
廉正风已经被我们三个人围在中间，可是他仍然一副不在乎的神气，向白素า道：“慢慢想下来，只怕祸ຖ事已经发生了。”
我知道他好辩论，心想可以不动手，最好不动手，不妨先和他辩论一番，所以我道：“会有什幺祸事？”
廉正风抬头向天，道：“这个吗…”
无论从哪一方แ面来看，廉正风都像是在思索，准备回答我的问题，所以我们三个人，都聚精会神地在等他说话。
却不料é就在这时候，忽然在他身上，传出了一下轰然巨响。
这一下变化，当真是突兀之至，怎幺想也想不到人的身上会发出这样巨เ大的爆炸声响，所以我们都吓了一跳，一时之ใ间无法知道发生了什幺事情。
而和轰然巨响同时发生的，是廉正风身上冒起了一大蓬深紫色的浓烟，那蓬烟扩展的速度极快，就在我们被巨เ响声震得楞了一楞的那大约半秒钟็时间内，浓烟不但将廉正风整个ฐ人都遮住，而且已经涌ไ到了我们面前。
那ว浓烟不但阻挡视线，而且有十分刺鼻的气味，类似催泪气，我们自然而然向后退。浓烟向前逼，我们各自退开了足有二三十步，浓烟才渐渐散去，却哪里还有廉正风的踪影！
红绫大呼小叫，感到เ奇怪之ใ极：“这矮子难道会飞天遁地不成？”
我和白素า互望了一眼，我道：“东瀛的忍术！”
白素道：“段数极高，总算叫我们开了眼界！”
红绫叫：“他究竟到哪里去了？”
我和白素า都肯定了刚才廉正风使用的是日本传统的“忍术”这“忍术”是一门十分奇特的功夫，可以说属于武术的范围，可是又有相当程度幻术的成分，最擅长神出鬼没、倏来倏去、隐藏埋伏，以及使暗器、下毒药等等功夫，十分神秘，也很困难能够有一些成就。修练“忍术”要忍受几乎不是人所能忍受的极大痛苦，又要有异乎寻常的坚韧、坚强的意志，比练中国武术更要艰苦许多。
所以本来会这门功夫的人就不多，再加上收徒极其严格，就渐渐失传了。
别说是我和白素า，就算是白老大，只怕也以为“忍术”早已经只是和电影中的东西，怎幺也想不到实际上还有人会，而且如此高超！
忍术的其中一个专长，就是在暗中ณ窥伺他人——当年忍术高手称为“忍者”忍者很多都是刺客，需要长时间暗中窥伺行刺๐目标的行动。廉正风的跟踪能ม力如此高强，当然和他的忍术造诣有关。古代的匪夷所思的忍术，再加上的高科技，当然更可以如虎添翼，使这门神秘的功夫更加出神入化。
像廉正风刚才在我们包围之下消เ失，对他来说，只不过是略๓施ๅ小技而已！
当时我和白素都佩服不已，不过最佩服的看来还是温宝裕ษ。
只见他如痴如醉，连走路都脚步踉跄，走到刚才廉正风所站的地方แ，抬头向上，像是廉正风已经上了天一样，脸上充满了景仰的神情，口中喃喃日语，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幺。
红绫大为讶异：“小宝，你得了什幺毛病？”
温宝裕听而不闻，我来到เ他的身前，先大喝一声，才道：“那是最难学成功的忍术，你从现在开始学，到เ你七十岁，也未必可以学得成！天下有很多事是羡慕不来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