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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,2011年

空气中漂浮着淡淡的气味。我独自在雨中行走,从不打伞,习惯把皮肤裸๤露在潮湿空气中的冰爽感觉。细小的水滴会顺着碎碎的刘海从我的眼前落下。

天气开始变得有点温热,人们脱下了穿了整整一个ฐ冬季的臃肿衣服。偶尔遇见阴濛的天,人们才会感受到藏在这种温存深处的淡淡冷冽。

从未感觉到元宵节有特别让人感到兴奋的东西。一直平淡无奇。不喧闹,不狂欢。

到家后我去放东西,她和大家问好。

和生并肩散步,无意间想起了龙。或许这才是孤独。

当我听见他很轻的声音时,我心中满是迷茫,时而无助,时而自信。我突然感到泪水从自己的眼角处放肆地涌出来,大颗๣大颗地从我的脸庞上滑下,然后冰冷狠狠地扎进我的皮肤和血肉,痛入骨髓。我想控制住,可再怎么เ努力也还是办不到。此时,我不是因为忘不了郭而难过,而是因为感动,龙即使知道我忘不了郭也还是那么自信地鼓励我。

我们开始各自的生活。不干涉。不打扰。也会偶尔坐在一起聊天,他说已经喜欢上了孤独的感觉。我说,以前别人送给我一句话,我送给你,别玩寂寞,会上瘾的。说完我就看见他笑了,不过让我感到特别的寒冷和心痛。

有些回忆,回忆着回忆着就痛了,有些痛,痛着痛着就麻木了。有些东西我们找不到坚持的理由却一直坚持着。

记忆中的生是不变的。模样不变,很黑的皮肤,清晰的脸部ຖ轮廓,黑色浓密的眉毛让别ี人很容易觉得自己้是一个严肃的人,笑起来时会露出白色牙齿,表搞笑。着装不变,只穿黑色和白色的衣服,喜欢运动装,穿阿迪达斯的衣服很好看。性格不变,永远扮演着一个善良的角色,很容易让人骗,却一直不疲倦地做好人。思想深处有一点点封建。固执,认定的事不会改变。从不和别人在一起洗澡,就算关系好到经常睡在一起也还是不行。

公寓面向阳光。正午的阳光刚好通过窗户落在土色的地面上。

但龙总是告诉我他已经丢了!其实我知道他是想让我彻底地忘了郭,有次去龙家,我看见他卧室床头上挂着那些书签,我便悄悄拿走了!事后几年,当我再次提起这件事时,他告诉我,其实他知道是我悄悄拿走了,只不过他没说。听完我们就笑了,很开心地笑了!

懂ฦ得了哭,所以永远忘记了笑。记得了笑时,却再也找不到该对谁笑了!

二

这个季节没有风,时间留下的就只有吹不淡的炙热与记忆。

出去时可以看见很多高三毕业的学长学姐,拿着相机,一张一张地拍下这个曾夺走自己三年时光的拥挤城堡。

毕业季,残忍得就像一场温柔的自杀。谁也不知道这个夏季过完后,自己会失去什么,但所有人都知道自己得到的就只有一张单薄的毕业证。

我看着他们开心地笑。阳光投在他们脸上的时候很好看。整个校园里游荡着一种莫名的欢笑声,像是牢狱中一群被判了死刑é的罪犯正在举行的最后狂欢,残忍无຀奈。

我清楚地记得我们初中毕业考试的那天晚上,所有人都出去外面了,我独自站在五楼的阳台上俯视这座城市。五彩的霓虹灯照亮了大街小巷,川流不息的车辆在我的眼前๩一闪而过,我似乎看到เ初中的时光在我的生命中飞快地划过,然后在我的脸上,手上,额๩头上还有心上留下了浅浅的伤痕,而我却始终也抹不去这些痕迹。

20่10的六月,我毕业了,然后我在瞬间失去了几乎所有的东西。我站在欢笑的人潮中不知道该向谁说再见。我抱着我所有的东西独自在校门口安静地看这个曾经让自己迷失也๣让自己振奋的地方แ,突然有种很陌生的感觉。是不是当曾经熟悉的东西突然在你面前变得陌生时你就已๐经失去它了。最后我轻轻地说,初ม中,再见。

到เ家的时候现自己用了三年的笔不见了,翻遍了我所有东西却还是没找到。我坐在地板上如同一个找不到家的孩子,最后,我忘记了脸຀庞上那些透明的液ຂ体究竟是汗水还是泪水。只记得弥漫在空气中的是淡淡的苦涩味道。

有时候晚上躺在床上突然觉得泽他们还在和我睡在同张床上,会和我聊天到深夜,可当我猛地坐起来时看到却是空荡的床。眼泪就开始不住的流,我知道再也不会有这样的日子了,再也不会有和泽一起聊天到深夜然后沉沉睡去的日子了。黑暗像是无数尖锐的刺๐,慢慢地靠近我的皮肤,然后深深的扎进血肉。

曾经有人说侧身而睡会做噩梦,于是我总是在夜晚侧着身体睡觉,终于在梦中见到เ记忆中的你们,出现在我生命中的最重要的人,你们一直在对我说话,可我却始终也听不到เ你们在说些什么!,梦的最后我看见你们转身离开,脸຀被碾碎在了风里,如同一块块破碎灼烫的阳光,而我却呆呆地站在原地,连哭的力气都没有了!………………原来我的噩梦是你们的离开!

高三的学姐学长们还是离开了,或喜或悲,而当我猛然间现他们再也不会回来时我却只是麻木地观望着。或许只有爱的人离开时才会让我感到巨大的悲伤。不知何时自己变成了一个不再为别人的故事而感动的人。在空闲时间里看了很多爱片,那些让很多人落泪的故事在我心中ณ却如同一幕简单的图画。只是每次看时总会想起我曾经历过的点点滴滴。然后便是如同一快一块金属碎片般生硬的悲伤在我空荡的世界里不停地摇晃。

我不知道时间让我拥有了什么,不过我知道它夺走了什么เ。

六月底,偶尔会有风,人们却依然无຀法逃出缠绕在自己身边的炙热气息。教室里没有冷气,所以在这样的季节里所有人都有种莫名的烦躁。老师讲课时变得更加严å厉,而在提高声音的同时也透出了他们对这个季节的无奈与厌烦。

我们语文老师是个高个子女人,上课严厉。第一天就认识了我,所以对我不错。似乎我们班上好多人都觉得她不好,大概也是因为ฦ太过严厉。不过我觉得她很好,对我们班级很关心,也会时不时地开个玩笑。会让学生背很多古诗词,每天都抽查,但基本是不查我的,不是因为这些我都会背,而是因为知道我背不下去,所以考我也挺耽误时间的。

每隔两周她就会带我们看电影,看一些和课文有关的或者是励志感人的电影。

影响深刻的是忠犬八公和唐山大地震,两部很感人的片子。记得当时有好多男生都哭了,我在人群中静静地看着,不说话也不流泪。

一直觉得自己也如同八公,守着自己้的希望与记忆,尽管知道自己้所守望的不会来了,但还是不肯放下。

有些东西,我们不知道坚持的理由却一直坚持着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