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昊夸张又中气十足地“哈”了声：“好好的社会渣滓，怎么说吟诗就他妈吟诗呢？”
“行了别闹了，快走吧，”邓昊压根就没见过程迟这样浪费时间,伸手去推他，“别浪费人家表情了,ไ基地还有人在等咱们呢。”
等她背书包走了之后,程迟烦躁地把书扔在桌上。
他垂眸：“你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什么呢。”
“没啊,去干嘛？我光解题时间都不够，还去楼ä上浪费时间？”
阮音书：？
没回答。
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看程迟还抄手坐在位置上，这才提起蛋糕盒换过去：“谢谢,但我吃不进。”
“纸飞机？！神经病吧，老师不是说楼上不准呆人吗？不然吵到เ我们了怎么办,我最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环境了,”魏晟意见很大，“更何况还在上面飘纸飞机？”
“那你知道我压力最大的是什么吗？”
等她背书包走了之后,程迟烦躁地把书扔在桌上。
粉笔摔到笔槽里，很快断ษ成几节，阮音书鼓着嘴颇有微词,从里头拾起一截还能写字的粉笔。
很好，还闲聊起来了。
……
没有人说话,只有清脆的瓷器碰撞声,空调缓缓送风，喧闹隔得很远，此时的气氛倒也算得上惬意舒适。
“是男的就更好说了——肯定是有什么目的才做的,不然谁他妈闲着无聊玩这个，”魏晟站起身，“问问这人想要什么เ啊！”
阮音书话还没说完，物理老师乔瑶就风风火火地走进班上，脸上还带着惊喜的笑意。
拿出手机之后，她抿着唇，小心翼翼地给李初瓷发消息：
“那你知道我压力最大的是什么吗？”
因为ฦ阮母对培养孩子非常上心，所以从小就将她留在自己身边，方便照顾ุ。
教室里响起如雷的掌声，男生们拉拉扯扯鱼贯而出，还不忘笑着说句老师再见。
直到เ她锁好正门，准备把后面也锁上的时候，走到半途蓦然一抬头，程迟就抄手站在那ว儿看她。
夕阳似烫金，洋洋洒洒流淌一地，他随意又轻佻地伫在日光下，黑色上衣印着某知名奢侈品牌张牙舞爪的鲨鱼，凶猛又寂寥。
很奇怪的，她忽然想到了刺猬，又想到了离群的猛兽，用獠牙来掩盖自己脆ะ弱的孤独。
这想法很莫名其妙，于是她摇摇头，想让自己别ี在脑子里疯狂开小剧场了，手上的钥匙随着她的动作散出清脆响声。
她缓缓走过去。
他手里捏着冰镇过后的矿泉水，凝结的水滴一颗颗往地板上砸，再静谧一点，也许能听到เ声音。
她走到เ他面前的时候，程迟刚ธ好开口了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钥匙上：“怎么是你锁门？”
她没想到他会开口，眨着眼“啊”了声。
“不是值日生或班长锁门，怎么每次都是你来？”
总不会是人太好所以被欺负，别人都把自己的工作交给她来？
“因为我走得晚嘛，”她小声说，“怕他们等我，就干脆ะ我来锁门好了，反正我基本也是最后离开的。”
他眉头稍稍松了些，又觉有些热，提着衣服扇了扇。
阮音书看他站在这里不免奇怪，想要锁门的时候礼貌问了句：“你不是走了吗，为ฦ什么回来？有东西没有拿吗？”
程迟动作停住，修长手指抵在锁骨前。
这他妈怎么说，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เ要来。
看出他的停顿，她以为他是在思考，好脾ຆ气地把后门重新推开：“没事的，不用觉得不好意思，掉了什么就拿吧，你拿完我再锁门，等你一下不碍事的。”
话已至此，程迟便往内走了几步，心道总有些东西会落在教室里，就算他没有，邓昊这狗东西总该有吧。
阮音书很贴心地给他打开灯，灯光照射下，最后一排的桌面空空如也，光洁如新า，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。
程迟走过去往抽屉里看了看，没有，往周遭地上看一眼，仍是什么都没有。
“……”
妈的，怎么เ连个垃圾都没有。
操。
阮音书也跟着他脚步进来，显然也什么都没看到，声音带着细软的停顿：“你……有什么东西掉了吗？”
她声音提着，像是怕触到他伤心事，小心翼翼像朵棉花糖云，糯糯地包住人的心脏，甜丝丝的。
程迟垂着眸，心不在焉地胡思乱ກ想着，没有答话。
后来阮音书锁了门，转身要下楼的时候却又被人叫住：“喂。”
她转过头看他，黑漆漆的眸像颗琉璃珠：“怎么了吗？”
叫住她完全是他下意识行为，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叫住她做什么。
于是半晌后，他心烦意乱ກ地揉了把头发，把自己手里的水递出去：“……喝水吗？”
沁凉水珠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指往下淌。
但出乎他意料的，面对这一系列ต莫名其妙的事件，她却并没有用那ว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他，只是笑了笑，白皙手指扯了扯书包带。
“不用的，我不渴——你喝呀，看你好像流了很多汗。”
她好像还是有点怕他，怯生生的，却怎么เ也无法让人感到冒犯。
阮音书走后，程迟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大半，冰凉液体滑进食道，才让他清醒了点。
他把瓶子抛进垃圾桶，低低骂了声。
疯了吧，没头没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