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闷的氛围一点没改观。李明志吃完饭，也不打招呼，阴着脸，转身坐到เ沙上去了。李刚丢â了个眼色给宁力，紧扒几口饭，擦擦嘴唇，两ä人起身去了沙边，将李明志夹在中间。静了一会，李刚不能不说话了：“爸爸，我知道你遭遇了重大挫折，你是冤枉的……但我想亲耳听你告诉我，你真的是被冤枉的！”
王向东问：“你们抓到现场没有？”
钟็勇进来了，吩咐胖子民警再做一份问话笔录。这一次，仍然没有问出什么，李明志拒不承认所谓的“嫖娼事实”。在笔录后面签字时，他特意将“以上所说，完全属实”写得很大，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。
门开处，进来的仍是那个女孩，她涩涩地：“先生，对不起！暂时没有按摩技师了。”
“李局长是少见的廉洁局长，我很佩服！如果换了别ี人带队，我们不知道要多放多少‘血’呢。这样吧，老朋友不多讲客套，到了古成县，我一定得尽地主之ใ谊。我请大家一起去洗个脚，做个正规按摩，放松放松。”
梁子宽吩咐转告他们原地待命，急急拨通了局长朱寒秀的电å话，通报了匿名电话及已经核实的李明志嫖娼被抓的消息。
4月12日。星期三。
星期一早晨，宁力开着车来接李明志去律师事务所。这是一台二手捷达车，六成新า，去年以3万元买的。以宁力的经济实力买不起新า车，但做律师这一行，没有车极不方便，在当事人面前也没有面子，刚好一个顾问单位要处理一批旧车，宁力就以比较优惠的价格买得这台车。然后再花5๓ooo元，大修一次，重做了油漆，换了部分内饰，竟与新车的感觉差不多。
在所里，李明志签订了委托代理协议，交纳了相关费用，宁力凭此领取了介绍信、建立了委托代理档案等。一应手续办完后，两人驱车前往古成县。他们计划上午去公安局送交《申辩状》，下午去煤矿寻找王斌。
从沂陵到古成县城，有7o多公里，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。李明志坦言：这次来古成县，与上次来的感觉截然不同。
宁力有点感悟：“所谓人生无常啊。有时，人生受点委屈、挫折，也许不无坏处。”
李明志：“平安度过了就不无坏处；如果栽了，就完啦。职务、党籍甚至公职，都会被开除……所以，一句老话说得好，平安是福！”
到了县公安局，他们直奔法制科，这是公安处理法律事务的专门科室。法制科的门开着，一个人身着警服，低着头在看什么材料。他的侧面像，宁力有似曾相识之ใ感，但一时想不起来，便礼节性地敲敲门：“请问，这是法制科吗？”
那ว人抬起头，转向这边，忽然哈哈笑起来：“宁大律师，什么เ风把你吹来了？”
宁力仔细一看，竟是大学同学刘ถ大成：“你不是刑é侦大队当教导员吗？怎么跑到法制科来当清闲官了？”
两人握手。刘ถ大成：“去年底来法制科的。怎么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无事不登三宝殿啊。这是我中ณ学同学的父亲，是市里的一个ฐ副局长。他在你们这里出事了，冤枉得很，我是他的代理人。”宁力也不隐瞒什么เ，有话照直说。
刘大成：“是那ว个副局长嫖娼案吗？说实话，这个案子在法制科就有不同意见，是局里领ๆ导拍板定的。我们没有办法。”
“哦？”宁力暗自诧异，“那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啊。但不管怎么样，《申辩状》是要交的，采纳不采纳，是你们的事。”
刘大成：“没有问题。公事公办吧。作为老同学，我提醒你，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我这里，如果真有委屈，你们要有打行政官司的准备。且背景可能比较复杂。但我不是很清楚。”
“行。请签收吧。程序不能不走。”宁力递过去两份《申ã辩状》，刘大成收下一份，在另一份上签字认可，并注明收到的日期、时间等。俱事办完后，刘ถ大成说：“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，今天我不能ม请你吃饭，甚至不能与你们一起吃饭，我只能失礼了！下次有机会，再来弥补。”
宁力：“我能ม够理解。”
从法制科出来，李明志的情绪低落到极点，闷声不响。宁力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安慰他，是啊，明明没有证据的事，却已๐通过强权“内定”了，当事人的陈述与申辩，只是走过场，法律的明文规定，也是一纸空文，堂堂一个老资格的副局长，无辜背此黑锅，前途尽失，颜面尽失，换上谁都想不通。更要命的是，谁是幕后黑手？他或她到底要干什么？
上车后，宁力说：“李伯伯，事情比较麻烦，你要有打持久ื战的思想准备。但是，我们必须抗争到底，随意颠倒黑白、指鹿为马的时代，应该过去了。我就不信，朗朗乾坤，一只黑手竟能遮天蔽日？”
李明志：“谢谢你！我也认真想想，是谁挖尽心思要陷害我……”
宁力说，先找个地方吃饭、休息，然后去王斌的煤矿，所有的调查，从他那里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