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一时期，出现了大量并不实用的陶质、玉质礼器，墓葬形式及随葬物品的情况也生了变化，大量祭坛、庙宇以及与宗教有关的事物纷纷涌现。据此分析，中国整个新石器时代，是一个宗教巫ใ术之风炽烈的时代。以当时的彩陶纹饰为例，我们看到，其中不仅有自然界中的日、月、山、水、云、动物、植物、人物等形象，还出现了抽象的几何图案，其繁缛复杂的程度令人眼花缭乱。（图2）对于这些纹饰，我们一般从实用或审美、艺术的角度去欣赏、理解它们，这是无可非议的，但是我们若是想要探寻这种现象的原因，单从实用或审美、艺术的角度是无法作出圆满解释的。在生活条件极为艰苦、经济活动极其繁重、生产手段十分落后的新石期时代，先民们何以要花费如此巨เ大的人力、物力和时间，不厌其烦地在器物上描绘极为ฦ繁缛的花纹？他们何以如此之“闲”？除了处在原始宗教氛围中的先民们狂热的宗教心理，我们找不到เ更为合适的答案。在这一时期里，先民以极大的热情，运用了几乎是当时所有的最先进的艺术手段，如绘画、雕刻、堆塑等等，创น造了大量的动物形象，这些造型艺术在先民的心目中绝非单纯的审美对象，而是承载着神秘的宗教意义。先民认为这些动物形象是动物本身与神秘属性的结合，具有特殊的巫术功能。在某种程度上说，它们比动物本身更具有神圣的性质。正像列维·布留尔所说的：“图象与被画的和它想象的被它代替了的存在物一样，也是有生命的，也能赐福或降祸ຖ。”3๑3我们惊喜地看到，正是在这些充满宗教含义的动物形象中，出现了一些带有龙的特征的动物纹像。龙的萌芽终于出现了
这个推论并不缺乏实证，我们的证据，就存在于远古的艺术遗存之中。在漫长的史前时期，原始人类的宗教观念是通过艺术手段展现出来的。这正如黑格尔所言“只有艺术才是最早的对宗教观念的形象翻译。”22正是在这些幸存下来的远古艺术作品中，我们可以现很多原始人类施展和动物有关的原始巫术的痕迹。
春秋时代，知识渊博的孔子有着丰富的生物学知识，《论语》中所记他谈及牛、羊、马、犬、虎、豹、鱼、鸡、狐、貉的言论就是明证。孔子是熟悉龙的。他用龙来比喻老子：
“龙”字始见于中国目前所知最古老的文字商代甲â骨文和金文中。如果我们把文字的出现和使用作为ฦ文明的标志之一，那么中国在进入文明时代的早期，龙就已存在了。甲骨文与金文中的龙字属象形文字，是依龙的形象“画成其物，随体诘诎”（《说文解字》）而来，由龙的形象典型化、抽象化而产生的。那么เ，这些文字必然反映了当时人们所公认的龙的形象和观念，是我们了解的龙形象的基础依据。
在这一章中，我们就将按照ั这样一条道路来寻找龙的起源问题的答案。值得欣慰的是，随着近年来考古工作的进展，我们已经获得了丰富的考古资料，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坚实的基础。尽管实际情况比时贤的论述要复杂得多，我们依然可以找到跨越这一禁区的道路
“马八尺以上为龙。”2
龙，在百姓人家的生活中，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？
当我们确认渭河流域出现的原龙纹的原型为鱼后，进一步要弄清的是这幅图像的含义是什么เ。我们前面说过，鱼在渭河流域先民的生活中具有重要的位置，那么半坡类型陶器上的大量鱼纹应该是先民对鱼依赖、喜爱以至崇拜的产物。在这种鱼崇拜的原始宗教观念氛围之中，北岭先民创作这幅“水鸟啄鱼纹”的本意似乎不应该是“鱼被鸟啄食”这一自然主题的简单再现。那么，其含义当是什么呢？
其实，这种“鸟衔鱼纹”在新石器时代及后期文化中并不罕见。时代较北岭遗址稍晚的河南临汝阎村仰韶文化遗址，出土有彩陶瓮棺，其上也有与此类似的鱼鸟图像。（图5）其中ณ鸟作体型硕大的白色鹳形，双脚直立，略向后仰，鸟喙与鱼吻相接；鱼作白色鲢鱼形，鱼体僵直、全无动态；鸟鱼旁竖立着一把巨大的石斧。3๑9考古工作者将这组纹像称为“鹳鱼石斧ร图”。4o虽然“北岭的陶壶比阎村的陶缸要早ຉ好几百年，而且还有地域的不同，它们之间是否有联系，尚待今后研究，”不过在研究者看来，它们反映的“史前艺术家创作时遵循的思想意识是相同的，使用的艺术语言也是相近的。”41我们可以尝试从对“鹳鱼石斧图”的解读中，找到解释“水鸟啄鱼纹”的道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