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我和白素互望一眼。）
吧图笑骂：“几十年了，你这种偷鸡摸狗的毛病，还是改不了。”
吧图有点不耐：“那个他妈的‘我们的人’是谁？”
吧图懒洋洋地踱了出来，伸了一个ฐ懒腰：“办公时间，理论上我一定在的。”
白素道：“小宝已经够可怜的了，别再刺激他！”
吧图道：“来自外星，自然对地球上一切都生疏！”
吧图的声音十分疲倦：“二十天。”
地点是在芬兰的首都，赫尔辛基附近，那ว里正举行一个ฐ规模不算太大的国际性冰上运动会，在选手村外，吧图遇上了一位女教师，带着一群小学生，多半准备去参观选手村。
美景瞪着我，我道：“你管你说，稍后我会解释。”
美景眨了眨眼：“他先写了一句：绝不要把我所写的念出来，最大的特务行动，牵涉范围之ใ广，等于是一场世界大战。”
良辰连连点头：“他是那样写的，闭着眼，而且，样子神秘得要命。”
我“晤”地一声，心中在想：吧图不会骗两个小女娃，他所说的“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间谍”是怎么一回事？全世界的特务，难道在十年之后，还在找那ว个带了一整箱机密文件，坠机未死的无帅？
美景见我神色凝重，也就住口不言，我想了片刻，不得要领，示意她再说下去，美景道：“他又道写：你们明白了？请在我手背上碰一下。”
良辰道：“他竟不让我们出声。”
连在驾车的良辰，也转头向我望来，神情十分疑惑，我吃了一惊，心知解开她们心中的疑团，只怕会出车祸，所以我极简单地解释：“他脑部曾植入电子装ณ置，他看到形象，听到เ的声音，在一定距离内，可以通过仪器接收到เ。”
良辰美景现出怪异莫名的神情。
我又道：“他一定不愿意告诉你们的事给别人知道，所以才用这种怪方法。”
两人同时吁了一口气，显然吧图用这种怪方法告诉她们一些事，使她们疑惑了许久，憋了许久的疑惑，一旦有了答案，自然会松一口气。
美景道：“他继续写的是：过去十年，开始三年的遭遇，我已经用隐秘的方式，告诉卫斯理，他如果不太笨，这时应该已经发现了。”
良辰问：“卫叔叔，发现了吗？”
我闷哼一声：“我太笨，所以没有发现。”
两个小鬼头见我神色不善，各自伸了一下舌头，不敢再说什么。
我催她们：“拣重要的说。”
两人朗声答应，美景仍然伏在椅背上，面向着我：“我们在他手背上碰着，他又告诉我们，他已经有了一点眉目，大有可能，他会成为最伟大的间谍。”
我不禁苦笑，连吧图这样出色的人，也避不开人性的弱点——最伟大，世界第-…等等的虚名，看得那么重，看来他不除去“零件”纯属自愿，因为他要当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间谍。
我低叹了两声，美景继续道：“以后，还有一两次，他用这个怪方法和我们交谈，大多数情形，十分正常。”
我作手势，示ิ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在接下来一个半小时的行程之中，她们把几天来发生的事，详细说了一遍，等到车子停在一幢相当宏伟，看来又极典雅的房子前时，她们讲完了已有十分钟之久ื，可是我还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。
吧图和她们这几天的遭遇不算十分怪异，但却有难以形容的震骇。
以下，就是他们那几天的遭遇。
飞机上，吧图和良辰美景，绝不寂寞，吧图见多识广，两个ฐ小鬼头能ม说会道，一老两少，谈天说地，只觉得很快就到了目的地。
一到赫尔辛基，吧图就把她们带到了一个ฐ被她们形容为“十分神秘”的所在——那地方的确神秘，从一间旧书店的店堂走进去，移开一架子旧画ฑ，现出一道暗门，经过一条甬道，才能到达，是布置得极舒适的，有三间房间的居住单位。
（良辰美景见识少，像这种“神秘地方”各国的特工ื人叫都十分喜欢采用，那“旧画店”自然只是掩眼法，根本也是特务机构开的。）
（由á此可知，吧图的确还在从事间谍工作。）
休息了一会，他们就开始去调查“失踪事件”良辰美景认为吧图的调查方法不当，她们要“另癖蹊径”一下就到了“失踪”的现场，吧图到过现场很多次，本来不想去，但良辰美景坚持，他也只好勉为其难。
良辰美景全副滑雪装备出发，到了那里，哪里做什么研究调查，只是嘻嘻哈哈滑雪嬉戏，吧图在一旁，跌足不已๐，提了三次抗议无效之后，严重警告：“你们年轻，能ม浪费时间，浪费十年，也还是二十来岁，我可不行了，我是老头子，时间过一秒少一秒不能陪你们这样浪费，从现在起，分道扬镳。”
吧图说着就要走，由于他的那ว番话，说得相当重，良辰美景吓得不敢再玩，当下就除了滑雪装备，仔细看着附近的形势，摇着头，发表她们的意见。
良辰道：“根本没有人失踪，其实不应该查他们到哪里去了。”
美景道：“对，应该查他们从哪里来。”
这都是曾讨论过的了，若不是她们两ä人模样实在可爱，吧图决不会再和她们耗下去。这时，吧图没好气：“他们会从哪里来？难道挟空冒出来？”
良辰“啊”地一声：“我看过一些故事，有人，有马，不是平空冒出来，是画中走出来的。”
美景道：“对，这类故事多得很，一个ฐ书生买了一幅画，画上是一个美女，那美女就会走下来，帮书生洗衣服煮饭。”
良辰又道：“也有人日日看到เ有一匹马，飞快地在路上跑来跑去，后来看到เ了一幅画，画中就是他天天见到เ的那匹马。”
她们自顾自讲着，没有留意到เ吧图的面色，难看到了极点。
她们还想吧图也同意她们的假定，可是当她们向吧图望去时，却吓了一大跳：“吧图叔叔，你…不舒服？”
吧图脸色难看，自然由于她们的话，在他听来，所受的震动，远在别人之上的缘故。因为他曾被摄进一幅画中，达三年之久。
良辰美景这时，信口开河，提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假设，对别人来说，或许一笑置之，但对他来说，却不能ม郑重考虑。
两人一叫，他又震动了一下，望向两人：“你们…怎么เ会有这种想法？”
良辰美景一时之间，吃不准吧图是同意她们的看法，还是要责斥她们，是以支支吾吾：“只是随便想想…没有可能ม的可能，什么เ都要想想。”
吧图深深吸了一口气：“如果他们…那些失踪者，真是从一幅画中走出来的，那ว么，这幅画…会是什么样的画？”
良辰美景一听，吧图竟然大有同意她们的假设之意，不禁喜得手舞足蹈：“当然是一幅好画ฑ，画要在不好，画中的人，怎会成精？”
她们由于从小在一个封完备环境中长大，所以说起话来，用的词汇，也不免有“古意”像“成精”这种说法，别的少女，就很少使用。在中国的传说中，什么东西，都可以成精，树可以成精，狐狸可以成精，洪钧老祖的手杖也成了精，一块石头也同样有成精的资格，画ฑ，自然也可以成精。
成了精的画ฑ，画中的人，自然会离画而出，在人间活动，顺理成章，他们要回去，自然也回到เ画中去。
两人咭咭呱呱，把自己想到的，进一步发挥出来，吧图听得神情严肃，喃喃自语：“真…有这样的魔法，真有的。”
那ว时，良辰美景正为自己้那假设，兴奋莫名，吧图自言自语，用的又是蒙古话，所以她们没有注意。不然，这样的话，要是被她们听到了，自然追根问底，吧图曾进人画中的秘密，只怕会守不住。
当下，一老二少，也不再勘察现场了，他们决定：在赫尔辛基各艺术博物馆中去找那幅画。